惶惶19
惶惶19
谢襄醒的时候，人已经在医院了。迷迷糊糊爬起来，依稀记得之前是见了一妇人，然后？
然后自己就晕了呗。
过来检查的护士见她醒了，问她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，谢襄摇摇头，她本就只是精力不济，现下歇了一晚，当是无大碍了。
随后那护士便说到：“之前把你送来的人让我转告你——她手头上暂没钱，医药费也是从你包里翻来的票子，她有事先走了，还叫你们好好照顾自己保重身体。”
护士取走空了的吊瓶，谢襄看到放在一旁椅子上的包，原本放松的神经却突然紧绷了起来。
那个包裹！
一把扯过，才发现确实只少了几张银票，那包裹依旧安安稳稳地藏在里头，谢襄松了口气，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？
打开，谢襄将里面的物件拿到眼前端详片刻，却再次惊起一身冷汗。
这是......皇帝金印？？！
心中不免一阵后怕，如果别人趁自己晕了，将金印偷走，抑或是直接怕惹大麻烦将两人推走，甚至杀了，再或是遇到的就是个隐埋的日本暗线，那......
谢襄越想越多，越想越离谱，悄悄咽了口唾沫，最后不由感慨这世上总归是善人多，让自己遇着了。
扭头看旁边空了一块，想来是顾燕帧的病床，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。
谢襄正欲去寻，刚蹬上鞋子，顾燕帧就被推了进来，应该是做完了二次检查。
谢襄下床想去帮忙，却被医生拉到了一旁。
“医生，他怎么样？”
医生歪头看了眼里面的人，然后笃定地将顾燕帧称为“你男朋友”。
“左侧第5肋骨折，导致的肺部挫伤，后面是因为路途颠簸，胸腔积血。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了，大概明天就能醒，如果咳血也不用太过担心，属正常情况。”
“嗯”谢襄敛去眼底最初的一点儿羞涩，认真记着。
“噢对了，你男朋友是不是头部受过伤？”
谢襄一愣，随即答道：“是。这是......怎么了吗？”
医生却没多说什么，因为手术时没有做什么检查，末了只嘱咐了一句：避免强烈撞击。
谢襄OS：我觉得我们都应该避免强烈撞击......
但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，顺远那边的医院没法，这边......听医生的口气该也是不好搞。
谢襄心头忽然拢上了一层阴霾。
借了座机往军校打了个电话，郭书亭的意思是让他们休息一下，等顾燕帧恢复得可以适应长途，再接回顺远。
她闷闷地走回病床边，顾燕帧呼吸清浅，氧气罩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，衬得他苍白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无力感。
谢襄抓住他被子下的手，慢慢把玩着。
第一次，他没有回握住她。
“你是不是很累了。”
翌日晨，谢襄去打水回来，到病房门口却听到里头断断续续的咳嗽声，赶进去就看到顾燕帧微拧着眉，一只手死死揪着病服领口，一只手覆在面罩上，指缝间，白雾在面罩上散开，但很快又再覆上。
谢襄忙帮他取下氧气罩，顾燕帧还在颤颤地咳，手扶住胸口，突然偏过头呕出一小口血。
虽然医生早打了预防针，谢襄还是不免有些心慌，看他咳得辛苦，又难受得厉害，忍不住还是去叫了护士。
两个小护士进来，也做不了啥，只是帮忙调了下点滴和氧气罩，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去了。
谢襄低头看他，顾燕帧睁着眼已经醒了，双眸略失了往日的光彩，但仍浅笑盈盈地看着她。
谢襄亦看向他，脸素着，一呼一吸间尽充斥着小心翼翼，微微颤抖的手还向被里躲着。
谢襄心疼，却不依他，一把抓住他的手往自个脸上怼，顾燕帧剑眉微挑，一下子很是不客气地捏住了她的脸。
清冷的病房好像温度都回升了几分。
顾燕帧第三天开始才能吃些流食，重新过上了少爷被人服侍的生活，而这位脾气大的少爷，竟然还为头两天输液不能被投食而气闷了好久。
谢襄也发现了件神奇的事儿，这位爷天不怕地不怕竟然还会怕苦，连药也不肯好好喝，她简直怀疑以前吃的止疼片怕不是糖豆子味的。
起初谢襄还会耐着性子哄他吃，顾燕帧能吃得下东西时还大发慈悲地把苹果切丁赏给他。
结果就是顾燕帧吸溜掉一半的药，再吐掉一半的药，再干掉一整碗苹果。
要是是实在喝不下也就罢了，可顾•作精•燕帧分明就是不想喝。
谢襄气结。最后的最后，谢襄把碗往桌上狠狠地一搁，手往腰上狠狠地一插，居高临下睥睨着某位瑟瑟发抖的作精。
“顾、燕、帧、我给你两个选择”
“啥”顾少爷蔫头蔫脑地问。
“一是你自个主动好好喝下去，二是我捏着你鼻子一口灌下去，自个选吧。”
顾燕帧瘪瘪嘴，委屈巴巴地答道：“我选你主动灌下去......”